自上市以来，被做空的麻烦一直困扰着跟谁学，跟谁学和做空机构的博弈不断。

3月3日，雪球网友“A000小朱”发布的《跟谁学旗下高途课堂被爆虚构80％“名师”？》一则消息在网络上传开，跟谁学股价受到该消息影响暴跌11.59%。

最新公布的四季度财报中，跟谁学的营收增速呈现持续下滑的趋势，进一步下跌至136.5%，一季度营收指引更是环比下降。

这一切都是预示着这家公司接下来的不平静。

师资造假会成黑天鹅吗？

这一次爆料的起因，主要是源于北京市教委对备案在线教育机构下发的通知，通知要求其根据教育部等六部门《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要求，对从事科学知识培训人员的资格进行排查，具体要求为全面核查教师资质、按要求公示信息以及逐一审核课程。

跟谁学高途学堂遭到质疑的地方主要在于三点：

首先，虚增了80%的老师。据爆料人称，“高途课堂在2019年的年度报告中说他们有232名持证的教师，他们在官网上列出217名教师，但教育部要求公示师资信息时，高途课堂公布全部的教师数量仅为128名，他们虚增了80%的老师。

其次，教师资格证书造假。爆料人表示，查询网站上列出的教师证信息就发现很多明显的造假，比如：毕玉琦和翟锦鑫的教师编号同为20193702541000033，王彦虎和陈曦的教师编号同为：20196205531000335，明显造假。

第三，无证老师还在悄悄上课。周帅老师，之前被人爆料过无证上岗，目前其课程在高途APP页面已经搜索不到，但是有网友在向高途课堂APP客服咨询时，客服表示，周帅老师的课程没有上架，但是可以报名，对接顾问老师就可以收到报名链接。

针对网上的质疑，跟谁学也进行了三点回应：1、不存在两个教师同用一个编号的问题。2、教师都有纸质证书，但一些老师的教师资格证获得时间较早，所以教资网无法查询外。3、年报披露的老师数量为所有业务老师数量，这一次披露的是K12在线教育机构老师的教师资格证。

值得注意的是，在未修改前的高途课堂官网上，确实存在多个老师共用一个教师编号的现象。跟谁学披露的纸质教师资格证中，也有多位老师的教师资格类型不属于K12，这也与回应不符。

另外，用过高途课堂的人都知道，高途有两个明星教师——“帅师”周帅和“果冻老师”陈国栋老师。但是查看陈国栋老师的教师资质时，我们发现其教师资格编号的第11位数字为“1”，显示为女性。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教师资格证存在疑问的陈国栋老师是高途收入贡献排名第一教师，为高途创下了两亿的收入。

众所周知，高途学堂是跟谁学的旗下主要业务，也是其主要营收来源。仅2020年第三季度，高途课堂就收入了17.57亿元，同比增长了282.7%，在线课程正价课付费人数达到了114.7万。所以如果高途学堂真存在造假，那对跟谁学无疑是致命的。事情真相如何，有待相关机构和时间的检验。但从成本和收益的角度来考量，增加一个“名师”，意味着能带来比普通老师更多的收入。

跟谁学的“被做空”历史

自2018年以来驶往发展的快车道，交出了一份又一份靓丽的财务报表，据其公开的财报显示，2018年营业收入3.97亿元，2019年营业收入更是达到惊人的21.15亿元，同比增长432.3%，但机构对跟谁学的高增长却始终抱有怀疑态度。

2020年2月26日，针对上市不足一周年的跟谁学，美国做空机构灰熊发布了第一份做空报告，并指出跟谁学涉嫌夸大财务数据、大批量刷单、通过关联公司粉饰财报。在线教育行业普遍亏损，跟谁学没有品牌、没有广告、没有营销，APP下载量不高，盈利却高的惊人，这个数据好的“不真实”。

据不安全统计，2020年跟谁学遭到了灰熊研究、香橼、浑水等多家知名机构的15次做空，主要被指大规模虚增收入和利润。这其中，2020年4月14日、4月30日和5月7日，做空机构香橼连续发布三份针对跟谁学的做空报告，直指跟谁学2019年营收夸大了70%，公司篡改和伪造了审计报告的财务数据。

到今年2月3日，浑水创始人卡森·布洛克再次表示，“目前仍在做空跟谁学”。尽管浑水对跟谁学的头寸相较去年已缩水，但其仍坚持认为跟谁学“几乎是彻头彻尾的欺诈”。事实上，因连续被做空，跟谁学已经受到了美国证监会的多次关注。

跟谁学是否真的造假，市场无从得知，但去年三季度，跟谁学由盈转亏，单季度亏损甚至超过9亿，这家公司可能确实存在一些让外界不得而知的真相。根据2020年第三季度报告，截至2020年9月30日，跟谁学收入同比增长252.9%，达19.658亿元。净亏损为人民币9.325亿元，相比去年同期净利润190万元大幅转亏，远远超过了该公司过去公布的所有累计利润收入。

跟谁学被资本市场抛弃

过去一年多，受新冠疫情的影响，国内学校纷纷延迟开学，教学方式也从传统的线下教育转移到线上，由此催生了大批在线教育机构的诞生，也促进了我国在线教育产业的迅速增长。但跟随学的股价并没有跟随行业一起增长。

自去年8月，跟谁学股价创下149美元的历史新高之后，这家公司的股价就一直起起伏伏，截止成稿前的84美元，高位回撤了接近40%。跟谁学已遭到资本市场抛弃，从近两个财年的季度营收数据可以发现，其营收增速明显放缓，已从刚上市时最高峰的473.8%，下降到不足300%。

最新公布的四季度财报中，跟谁学的营收为22亿元，表现仍然不错，营收增速进一步下跌至136.5%，利润则由去年同期的1.745亿元盈利变成6.27亿元的净亏损，其中直接源于在于营业费用从去年同期的5.714亿元人民币增长至22.908亿元人民币。

营收增速大幅放缓的同时，利润却大幅减少，这很大程度上告诉资本市场在线教育赛道竞争的异常激烈。跟谁学的困境主要还是在于其商业模式的问题。在跟谁学的官网页面上，“名师授课”和“双师辅导”一直是这家在线教育机构主打的卖点，但这同时也是饱受外界质疑的地方。这种所谓的双老师制和大班制业务模型，几乎不需要科学支持，也能应用到现实世界中，竞争对手也可以短时间内快速复制。

也就是说，在这样的市场竞争环境下，除非公司拥有独特的技术，发明专利或市场垄断地位，并且为后来者建立了足够的门槛，否则其业务模式就不能被视为竞争优势。这也是为何跟谁学2019年上市以来，其投资潜力一直不被国外资本所看好的主要原因之一。

除了竞争优势不足，作为市场的后来者，既没有足以垄断行业的规模，也没有独特的品牌优势，跟谁学又是如何在同赛道玩家普遍亏损的情况下，实现大规模盈利的？其背后的盈利秘诀，也是备受做空机构和海外投资者质疑的一点。

现在跟谁学值不值得投资者信赖，我们无法评判，但前有做空机构阻拦，后有竞争对手追赶，并且还将应对来自监管机构和市场的双重大考，投资跟谁学或许仍然需要谨慎。